字級:
悅讀性平 詳細資料
:::
書名 熔爐
作者 孔枝泳
出版社 麥田
出版日期 101-07-06
主題分類 人身安全與司法
國圖連結 查詢國圖資源
導讀標題 正視性暴力受害者中的身心障礙與雙重弱勢者
導讀者 鍾莉娟
導讀者單位 國立東華大學特殊教育學系
看前想一想

1. 您認為在性平事件中的吹哨者可能會面臨哪些風險?吹哨者需要那些保護?
2. 您對性別權力不對等的理解有哪些?
3. 如果在您剩餘的生命裡,您大部分生活都需要透過翻譯員才能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想做的事與想法,您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內容簡介

小說是依據2005年被揭發的真實事件所改編,一個令人錐心且沉重的故事,它發生在韓國南部一所以收容聽障學生的教育機構,一群來自弱勢家庭的重度聽損孩子在教育機構內長期遭受原應保護他們師長們的性暴力。這群無法用口語或流暢文字表達自己遭遇與痛苦的多重弱勢孩子身心嚴重受創,孩子只能以自己的血淚與生命來抗議;直到這些孩子遇見願意為他們的生命點亮微光的陪伴者,這群聽障孩子與陪伴者共同在性別平等公平正義的歷史長流中留下一塊基石。
妍豆用手語對姜仁浩老師表達:「….你不是說在這裡說真話會有人聽嗎?可是不是這樣的,說謊的不是我們,是那些老師,可是都沒有人出面阻止,這裡跟慈愛學院一模一樣。」在經歷許多不斷撕裂傷口的法庭辯論與庭外奔走,到最後被迫走上街頭抗爭,有的家庭被迫與施暴者和解。遺憾的是,小說的結尾,在扭曲的人心與共犯結構荒謬運作下,沒有出現眾所期待的結果,正義未得到伸張。
但,這個故事並未隨著當時法院判決而結束,作者口中的天使在性別平等的長河中已為自己也為負重前行的後繼者點燃自己手中的蠟燭。 

性別觀點

這本小說篇幅不長,卻需要分成幾次才讀完,自己多年參與教育現場性平案件的處理與調查,在閱讀的同時好像又看到似曾相識的孩子與類似場景,揪心的感覺依舊。沉澱後,故事雖然沉重,但我想可以透過小說與未來的閱讀者認識聽障孩子,同時反思身為社會或教育現場的一份子,我們還能再多做些什麼以阻止或避免類似事件再發生。
一群重度聽損口語有困難的孩子沒有合適的公立學校可就學,加上家庭經濟的弱勢只能選擇隔離的住宿制慈善教育機構就讀。教育機構應是除了家庭外,能提供安全及教育的地方,其中也包括孩子能信任與保護孩子的人;殘酷與冷血的事實是,這個場域中孩子信任的人化身豺狼,背叛孩子的信任成為對孩子的施暴者。校長、行政室長、導師3人透過威脅、恐嚇、誘騙、毆打、逼迫孩子,持續幾年性侵多位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原應是安全快樂的學習環境成為孩子的夢魘與煉獄,有孩子不堪長期的性暴力,終結自己生命結束痛苦。
    任何人遭遇到性暴力都是一種難以承受之重與痛,更何況是年幼且無法使用口語的孩子。這群住在隔離教育機構的聽障孩子不容易觸及到家人,無法立即反應自己的遭遇,無法逃離難以求助;2005年琉璃15歲,伴隨有認知功能障礙與重度聽損,10歲那年他告訴導師自己的遭遇,導師不僅未協助她反而成為性侵琉璃的另一員。聽障孩子因性暴力創傷而出現的行為反應,卻被”這類孩子本來就有很多問題”含糊帶過,當孩子遭遇握有絕對權力者的施暴者時,在性暴力的當下沒有能力反抗事後也求助無門。即便後來遇到可信的任陪伴者,在支持與陪伴下鼓起勇氣面對他們的施暴者,但他們仍須透過手譯員的精準翻譯才能還原事件的部分樣貌;在翻譯過程手譯員的反應是「..彷彿自己遭受性侵的驚慌…」必須暫時中斷;這些孩子親身經歷的恐懼、憤怒與絕望,我們難以想像。
學校管理者與教學者是長期對聽障孩子性侵的加害人,而這個場域中其他知悉者的漠然與掩護者是助長性暴力事件的共犯;可當孩子艱難的提起勇氣述說自己的遭遇時,警政人員的怠惰推諉與顢頇法官的荒謬作為,施暴者輕易脫罪,使受暴孩子尚未復原的傷口再度撕裂。這群聽障孩子無法像聽人(我們)透過口語即時向社會完整表達自己的經歷與情緒狀態,在法庭上他們只能用哭喊來表達自己的極度委屈與不滿,孩子與他們的家人還得對抗施暴者身後的共犯結構(社會偏見與不公義的組織系統)。最後,所有學生不願再回到所謂的校園,無能力轉學的孩子與四位因吹哨被解聘的老師被迫在霧津市教育廳前搭帳篷抗議,而老們在帳棚內持續教導孩子性平與民主的課程。現實令人痛心疾首,還好仍有人堅定陪伴並為這群聽障孩子點燃生命希望的燭光。
小說中,除了孩子的不幸,還有吹哨者姜仁浩與徐幼真兩位老師的遭遇,反應出當時時空對於性別角色的刻板印象與偏見。徐幼真一位帶著有心臟疾病的單親媽媽,2005霧津市的時空對單親女性本就不友善,在哨聲響起後單親更成為徐幼真老師被攻擊之的,她被被告的太太吐口水「…你這個魔女…賤貨…你沒有老公,很久沒做了,所以才發瘋…」。我感到諷刺多麼相似的劇本;徐幼真的回應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是什麼?…有人說謊,世界這個大湖彷彿倒入了黑糊糊的墨水,把四周都染黑了,在找回原有的澄淨之前,需要相當於謊言一萬倍的純淨能量。」
姜仁浩一位失業的丈夫與父親,在妻子透過關係與奉獻捐款給校長控制的基金會後,他在這個教育機構獲得代課的教職;姜仁浩是這個事件過程中給予受暴聽障孩子安定與”父親”溫暖感覺的穩定力量。但哨聲響起後,被告律師挖出姜仁浩自己都不復記憶的年輕「黑歷史」,他開始受到網路激烈攻擊還有妻子對於他丈夫與父親角色及責任的責難。教育廳前孩子的上課帳棚,在霧津市民主紀念日的清晨要被強制拆除,孩子與所有站在孩子身邊的陪伴者都希望能守護到最後一刻。前一晚姜仁浩經歷一段心理拉扯後,寫好一封信給身邊入睡的妻子,他希望自己做完最後想做的事再以堂堂正正的姿態回到家人身邊;但最後的行動他缺席了,選擇陪著自己的妻女悄悄的離開霧津回首爾。沒有人苛責他。
最後,小說除了性平議題外,也呈現社會對於聽障者特別是使用手語的聽障者常有的偏見。聽力的損傷對語言的學習有很大的影響,包括口語和文字。我們的社會中有一群以手語作為母語或為主要溝通方式的聽障者,他們稱自己為聾人是社會中的小眾,有自己的語言與特有的文化,請不要叫他們聾啞人。聾人在聽能上有些限制但並不等於完全感受不到聲音,絕大多數的聽障者和我們一樣有相同的智力與發展各種能力的潛能。然而,以我們(聽人)的角度所建構的社會與環境,常會限制他們在各種能力上的表現。手語是另一種語言系統也代表著另一種文化,聽障者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理解與尊重。
我們都能成為身邊弱勢孩子生命中燭光,一根燭光或許微弱,但千百根蠟燭的光亮也能照亮一方,一根蠟燭可以引燃更多的燭光,我們皆可成為純淨能量的貢獻者。 

看完動動腦

1. …「抗議駁回,案件一旦和性有關,就只有當事者和嫌疑犯在現場,建立細節非常重要,辯護律師(被告方)有一定的道理…」(本書p.181)。您同意這樣的論點嗎?如果您是受害者或目睹性暴力者的陪伴者,您會怎麼幫助當事人?
2. 您認為要避免類似熔爐事件再發生,我們可以怎麼做?
3. 如果您認識的人且形象良好,被指控性侵,您如何看待這個事件?會影響您看法的因素有那些?
4. 您願意成為身心障礙者性暴力事件的吹哨者嗎?您認為自己可能承擔哪些風險?
5. 徐幼真:「…這案子又不是意識形態,也不是哲學問題,只是汙穢的性暴力問題….」;姜仁浩:「…我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常識…誰曉得竟會變成如此沒有意義的戰鬥」(本書p.232)。這對話可能出現在類似案件中的受害方,您對這樣的對話有什麼想法? 

關鍵字詞 性別歧視、性別權力、身心障礙者
上版日期 111-0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