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部紀錄片之前,妳/你大概有些問題想問:「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女生當主祭為什麼還需要爭取?」、「什麼性別來當主祭,有什麼差別嗎?」;看紀錄片過程中,妳/你大概有些問題想問:「『代表』一個家族,需要哪些資格?」、「主祭的選擇標準是什麼?」、「為什麼過去從不考慮女生?」;看完紀錄片,妳/你大概有些問題想問:「除了斗山祠,還有哪些女主祭的例子?」、「單身女生或親密關係不被現行法律認可的女生,過世後,她們會被放在哪裡?而這樣的傳統習俗合乎情理嗎?」
這些問題,都沒有簡單的答案,其中有些問題的答案,和我們的生命經驗息息相關。
這部片子的某些場景讓人印象非常深刻,例如:「這是祖先留下來的傳統,我們沒有歧視女性的意思」的說法、「爭主祭就是爭取代表性,要不然女人在家就是犧牲奉獻,沒有別的了」的反省;有些議題需再深入瞭解,例如:父系家族的根深蒂固、父權體制的無所不在,以及蕭昭君挑戰嘗試的實踐勇氣。這些都是值得討論的生命課題和實踐課題。
把女性排除在當主祭的人選之外,是性別歧視嗎?簡單來說,性別歧視指任何有促進男性特權效果之事務,它不只是偏見,而是偏見加上行使偏見的權力(建議搭配《性別教育小詞庫》閱讀,增進對性別概念的瞭解)。以生理男性做為主祭的入門票,而刻意忽略家族裡女性的才能或是貢獻,如果我們認為這種制度的設計不妥,可提出哪些具體的建議和作法,以翻轉傳統的限制?倡議平等的價值?
宗族事務(以祭祀為例)經常可見父權體制的運作痕跡,以男性為中心的系統性安排被視為正統,引導著我們如何想像家族組成、認識習俗,以及判斷該如何做。目前家庭制度的設計和觀念還是以男性為中心,舉凡過年過節的祭祖、結婚生孩子的儀式、年節吃團圓飯、厝內不奉祀姑婆的習俗等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這些觀念是否有鬆動?有哪些體現多元文化的例子?如何讓女性的存在和經驗可以被接納、被肯認?
在影片中,族譜上宗族成員的「內」「外」區分,或是以家戶為單位的祭品分配,再再展現了女性不被肯認的事實,面對父權的銅牆鐵壁,蕭昭君從自己開始,嘗試翻轉的方式和機會。要翻轉權力不對等的關係,具能動性的主體便顯得重要。自主性強調個人具有反思和自我決定的能力,我們的身分認同和位置,都會形塑自己的主體性和行動。宗族裡的權力關係並非全然是死硬僵局的,透過對抗權力,也許可以創造出全新的論述或對應措施。匾額上「女光永續」這句話帶來哪些啟發?對於不合情理的傳統,如何行動實驗,將之(漸進)改變?
女性能不能當主祭不僅是宗族事務,其背後的意識形態也受到CEDAW國際專家的關切。在2014年6月我國舉行的第2次《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歧視公約》(CEDAW)國家報告國際審查中,國際專家對消除「家庭及社會中根深蒂固的傳統性別刻板化印象」提出建議:政府運用多媒體方式設計全面性的性別意識提升方案和教育活動,解決在家庭和社會中的性別刻板印象(見總結性意見與建議第13條)。
建構性別平等的社會,這個建議的落實是基礎,希望「做什麼」、「如何做」、「為什麼要這樣做」不是政府報告裡的文字而已,而是妳/你我生活的真實體認。
邀請大家一起努力、一起翻轉、一起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