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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讀性平 詳細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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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 性別與設計:建築與女性主義的邂逅
作者 殷寶寧
出版社 典藏藝術家庭
出版日期 104-03-02
主題分類 環境、能源與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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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標題 「女性的空間」存在嗎? - 《性別與設計》導讀
導讀者 劉欣蓉
導讀者單位 淡江大學建築系助理教授
內容簡介

《性別與設計:建築與女性主義的邂逅》一書,在作者殷寶寧以女性主義者的堅持,長期浸潤於建築與設計史的視野中,為我們清楚地揭顯了同樣將男性視為建築設計之行動主體的西方社會,女性設計者難以投入這個領域的歪斜不平衡現實,同時,又存在著一個個被主流論述邊緣化、受到抑制卻掩不住其才華的女性建築及室內設計者充滿能量的身影。 沿著本書中女性在建築、景觀等空間設計領域受教權被否定、以及各種被刻意忽視的敘事軸線,我們聽到了西方包浩斯學院領導人華特‧葛羅培斯(Walter Gropius)的耳提面命:「根據我們的經驗,並不建議女性從事辛勞的工藝活動,如木工之類。……原則上,我們反對養成女性建築師。」(第95頁)這樣的觀點,使得當時不少有才華的女性,要不就是直接被分派到被視為屬於女性陰柔特質的紡織工坊,要不就是扮演建築師助手的角色,扛下吃重的設計工作,但卻又得不到任何應有的專業肯定。特別的是,由於建築專業實踐在現實中是個高度競爭又高度需要整合的工作,許多男性建築師在壓力極大的工作過程中時常需要伙伴的支援,而女性伙伴,最好還是伴侶,相較之下不具有威脅性,以至於不少知名男性建築師身旁皆有一位同是建築工作者的女性伙伴或伴侶,在典型的性別權力關係下終生在專業中隱姓埋名。這個名單相當長,書中提及的有:包浩斯時期的現代主義建築師密斯‧凡德羅(Mies Van der Rohe)身旁的莉莉‧蕊克(Lilly Reich);時任包浩斯講師約瑟夫‧亞柏斯(Joseph Albers)的妻子安妮‧亞柏斯(Anni Albers);游走於各類現代藝術創作之間的愛琳‧葛瑞(Eileen Gray),她的現代主義建築作品E-1027表現精彩,甚至被現代建築大師勒‧柯比意刻意於幾次重要訪談中略過設計者的姓名,讓人以為是他自己的作品;當然還有,芬蘭知名現代建築師阿瓦爾‧阿爾托(Alvar Aalto)與他的妻子艾諾‧阿爾托(Aino Aalto)建築師,以及美國的丹妮絲‧史考特‧布朗(Denise Scott Brown),她是知名後現代建築師羅柏‧范裘利(Robert Venturi)的妻子兼合伙建築師;這些女性建築師絕大多數不曾在現代建築史的隻字片語中出現,除了丹妮絲‧史考特‧布朗曾寫過文章大肆批評建築領域故意忽視女性建築師伙伴的古怪現象,但仍然像是狗吠火車,難以撼動建築界以男性為中心的性別歧視狀況。 然而,社會的性別偏見阻擋不了女性建築師及設計師在專業實踐上的努力與精彩表現。作者殷寶寧在本書中最愉快的書寫,便是恣意地描繪女性建築師及室內設計師們種種令人喝彩的生命歷程與鮮豔創作。她帶著我們敲開愛琳‧葛瑞的窗,細述她右手執於編織與漆器創作,左手進行家具及室內設計,展現出難得的才華;這樣敢於擴展創作跑道的舉措,與包浩斯當時硬是闖入男性主導的金工工坊,卻能展現其高度金工創作才華的瑪安納‧布蘭特(Marianne Brandt)有著一樣令人喝彩的創作能量。此外,作者也如數家珍地細述美國建築師朱利雅‧摩根(Julia Morgan)的建築成就,在長達四十五年的建築專業生涯中,摩根設計過住宅、教堂、俱樂部、銀行、學校、醫院、商場、別墅及渡假莊園等,作品嘗試跳脫早期受到英國維多利亞時期影響下的過度裝飾風格,展現簡樸而有地域特色的建築風格。而愛莉絲‧德沃芙(Elise de Wolfe)這位宣稱自己是美國首位室內裝潢師的女性,在作者抽絲剝繭的文獻梳理下,更是將室內設計推向「專業化」的關鍵人物。 本書除了介紹個別女性設計者們的創作揮灑之外,也不忘提及,自一九七○年代開始,歐美的女性主義者們紛紛透過集體的力量,嚐試將設計的過程從典型以建築師、設計者個人的追求創作突破,轉而為女性伙伴大家一起設計、一起動手營造的集體創作形式。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即是「母體」(Matrix:A Feminist Design Collective)這個從英國「新建築運動」衍生而出的女性建築設計團體。同個時期,美國建築學者萊絲莉‧魏斯曼(Leslie Kanes Weisman)也展開一項具高度實驗性質的「女性規劃及建築學院」(Women’s School of Planning and Architecture, WSPA ),招收各年齡層、各階層、不同族裔的女性學員,透過協同教學、共同腦力激盪的學習模式,試圖走出一條不同於典型空間規劃設計的教育架構。

性別觀點

傳統性別體制(gender regime)中,賦予生理性別(sex)中的男性(male)及女性(female)以陽剛(masculine)及陰柔(feminine)特質的區分。而這個「社會性別化」(gendering)的過程,始終需要各種物質性的支撐。譬如,自出生開始,我們就以嬰兒服的顏色,兒童玩具的類型,學校制服多要求男生穿褲,女生穿裙,乃至於成人後選擇工作與休閒娛樂型態的差異,逐一將生理性別不同的人們安放入各自的社會性別位置。經由種種反覆操演的日常機制,人們習於採取刻板的印象,區分並看待男女的社會性別特質。同樣地,人們也習於用社會性別的刻板分工想像,區分男女各自「適合」的行業類別。

 
建築與空間設計,由於與營建業密切的關聯性,長期以來被絕大多數人認為,是男性較為適任的行業。相對地,女性由於被賦予陰柔特質,被認為難以勝任這類與工地「粗活」有關的繁重工作。社會至今對於此類男女性別分工的現實認知,既強化了真實處境中絕大多數女性被阻擋於建築及空間、室內設計工作的門外,也硬生生地遮掩了實際參與此類工作、卻始終處於邊緣、被忽視的女性設計工作者。
 
女性主義與建築的關係究竟是什麼?」「女性建築師的設計跟男性有甚麼不同?」面對像這樣始終甩不開的質問,本書作者透過一連串女性建築師及女性設計人的生命故事,展開了第一步的正面回應。從這些吉光片羽的閃亮書寫中,我們體會了女性在建築及設計領域嚐到的人情冷暖,也看到了女性被賦予陰柔特質的社會性別所具備強大的「感同身受」能力。因為女性被社會賦予了養育子女與持家的重任,絕大多數在此社會規範中的女性在其生命歷程中,都因而具備了細心觀察身邊事物,並確保環境對家中孩童與老人無害的應變能力。是這種被培養出來的社會能力,使得女性具備了任何一位設計者都必得要具備的、從生活中活出感同身受的能力。
 

艾莉斯.馬利雍.楊Iris Marion Young)曾說,如果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認為人的存在是立基於棲居(to dwell)、建造之上,那麼,女性便是那隨著棲居而來的持家者,維繫著人存在的物質條件。進一步說,只要隨著社會規範反覆操演出如持家者呈現出的陰柔特質的人,不論其生理性別是男是女,都具有護持家園並讓人的存在得以維繫的社會能力,因而就具備成為一位細心的建築師或設計者的能力。也就是說,站在性別乃社會建構的女性主義者立場,並不會主張女性建築師與男性建築師有任何本質性的差異,而是會去細察各項建築與設計方案的過程,是否透露出那令人感到温暖的持家感,隨時呵護著人們的身體感受。我們相信,女性主義與建築的對話,將在這樣的視野下繼續展開,讓人們看到,女性建築師們透過自身的身體經驗寫出了令人動容的空間作品;與此同時,我們更要期待男性建築師們,也同樣可以擁有陰柔特質的潛力。進而,人們可以理解,每一個人都是雌雄同體,男性與女性的性別區分過去從來都不是穩固的,未來也不需要固守這樣的性別區分。

看完動動腦

讀者可以試著從陰柔特質的角度,觀察身邊週圍有哪些建築空間展現了陰柔特質的面向?

參考資料

艾莉斯.馬利雍.楊《像女孩那樣丟球:論女性身體經驗》, 何定照譯, Iris Marion Young, On Female Body Experience: ”Throwing Like a Girl” and Other Essays, 台北:商周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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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版日期 105-1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