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書中,Vanessa詳實記錄了自己的心路歷程,際遇及轉折,當時的職場狀況、家庭狀態,展現她完整的故事、她的學習觀察、內在故事及另一半的動態。從她的第一手分享,讓讀者們對「工作生活平衡」、「轉職探索」、「重回職場」的發展歷程有具體的認識。
她的故事,幫助讀者看見,對於二十五到四十歲間的女性,在職業探索、前程發展、愛情經營、家庭建立、轉換跑道,工作跟家庭兼顧的真實挑戰。而她的故事,也呈現一個榜樣,鼓舞無數女性:這一切是可能的、做得到的、可仿效的。
性別平等給予人做選擇的自由,「犧牲」不再是唯一的路
性別平等是給予人做選擇的自由,讓人有空間按照自己渴望的方式生活、經營人生、發展工作、發展家庭、發展自我興趣或能力,也就是所謂的工作生活平衡。而一個不夠平等的環境,往往缺乏這種空間,讓人被迫按照當下的現實狀況,去湊合出來一個選項,在湊合的背後,是一種自覺或不自覺的犧牲:犧牲某部分的職涯機會、犧牲某部分的工作發展、犧牲某部分的愛情或育兒。而這種犧牲或剝奪感,不僅傷害了個人幸福,從更大範圍來看,它也傷害了家庭、傷害了經濟、讓整個社會都成為輸家。
Vanessa的故事,是一個勇敢的故事,是一個「沒有想要犧牲」的故事;它見證了在科技變化跟時代變遷下,一個女性怎麼樣「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的歷程,找出機會、突破限制,她並且用這過程中的種種經歷,來鼓舞其他人也走出屬於她們自己的路。
生涯管理就是人生轉變管理
人生發展是由一串串的轉變及展開構成:就像開車,有轉彎、有直行,轉了一個彎之後是一段的直行,一段的直行之後是另一個轉彎。我們在轉彎跟直行之間,沿途看到美麗的風景,也朝下一個目的地更接近一點。但在學校裡,我們印象裡的生涯管理,往往是性向興趣,沒有提到轉變,也很少談到怎麼管理轉變。
Vanessa跟我們分享了她的轉變故事:台灣人父母到美國打拼,她生於美屬波多黎各,四年級時搬回到台灣,從中文大字不識一個,到適應台灣教育環境,後來考上台大土木系,也交到化學系的男友(後來的先生)。
從台大研究所畢業之後,她選擇讀創意寫作碩士,跟先生一起在美國打拼,隨著先生的轉業工程師選擇,從東岸搬到西岸展開新生活。她從在特斯拉做技術寫作;在家庭面,她懷孕生女;在工作面,她主動成立社團、探索職涯。她選擇轉行軟體工程師,在家帶孩子、自學、找工作,都是一連串的生涯轉變。在轉變中,會有陌生跟不熟悉、會有挑戰跟困難;有時那是一連串的抉擇,要不要做這個決定? 要不要走這條路? 有時那是一連串的探索,伸出腳去試試看。有時那會有很多不舒服:挫折、膽怯、擔憂、怕失敗,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走在對的路上?
對大多數人來說,順順直行比轉彎容易,有直路可以走的時候,誰想轉彎? 但若在該轉變的時候沒有轉,現在的直路將來可能會越走越窄、甚至變死路。有些工作者覺察到自己的工作環境難以兼顧工作跟家庭,但他們沒有預見未來需要而提早轉換;也有些人知道當前工作不合志趣,但又不想放棄它的穩定;也有些人知道工作耽擱了她發展感情、考慮婚姻的時程,但一時之間脫不了身。
生涯發展,需要「超前部署」、需要「前瞻管理」、需要「轉變的勇氣」;工作生活平衡,並不是一種靜態的平衡,而是人生動態的平衡狀態,積極創造機會,控制轉彎時的弧度跟速度,就不會變成危險的急轉彎。對二十五到四十歲的女性,考量婚姻角色及生育生理面上的限制式,需要更多的警覺,才有辦法發展屬於自己的工作生活平衡。
雙生涯夫妻的職涯協商,互相成就對方
在Vanessa的故事裡,她的感情面比工作面更早穩定下來;大學階段的男友,後來成為攜手的伴侶。兩個人在人生藍圖上有共識,都去了美國。
在當中一個人處於生涯轉變階段的時候,另一個人做支持的力量。當她的先生決定要從環境科學碩士轉行成為軟體工程師,從東岸搬到西岸,上非常昂貴的訓練課程,很長一段時間每天清早出門到晚上十點回家,歷經自己的脆弱跟不確定感,Vanessa支持他、接住了他。先生順利轉職,一路發展,半路出家的工程師後來進了矽谷大公司。
而在她生完孩子,休完五個月的育嬰假回到工作現場,開始探索自己想要什麼,於後決定也要轉職成為軟體工程師時,她的先生成為她的專業榜樣、精神支柱跟最大的支持。先生表示願意獨力承擔育兒任務一段時間,讓她去上長時間訓練營;而她決定選擇在家自學兼顧專業跟育兒,也獲得支持。在她朝向工程師之路、面對不確定跟困難時,先生在實質跟心理面幫助她。夫妻倆的互相陪伴跟支持,讓工作、婚姻、育兒路走出機會跟可能。
在這個時代,雙職涯夫妻從原本各自獨立工作的兩個人,開始相互依賴,從溝通彼此的價值觀、底線跟恐懼,到溝通排定彼此的工作順位、分擔家庭責任達成共識,規劃出一條路,朝同一個方向邁進,是很重要的課題。某一段時間,一個人支持另一個人;下一段時間,另一個人支持這個人;這份相互默契與調適,相當關鍵。
Vanessa與先生單獨在美國,身邊沒有原生家庭支援系統,兩個人要互相依賴才有辦法度過重重困難,而他們的確做得很好。(關於雙生涯夫妻的職涯溝通,<<雙薪家庭進化論>>一書,有更進一步的探討。)
自我覺察、成長思維與母職調適
在這一路上,Vanessa展露出很強烈的成長心態,從身邊的人身上獲得體悟,做為激勵自己突破的動力。
「初為人母的我每天看著嬰兒神速的發展,我突然對於自己的不上進感到很羞愧。…我不禁想,如果人類在出生的第一年之內就已經獲得大部分生存的技能的話,我們接下來的人生到底都在幹嘛?而我停住在躊躇不前、不敢踏出轉行的第一步的三年期間又在幹嘛?」
「我問這些一邊工作、一邊讀書的(特斯拉工廠)工人他們怎麼做到的? 用什麼時間讀書? 『很累。但我就是想著我的目標。反正就是四年,撐完就對了。』四年的時間可以完成大學文憑;四年的時間一個小孩可以長到差不多什麼都會了;四年也可以一事無成。無論過得很累或很輕鬆、無論是要為夢想賭一回或躊躇不前,每個人時間流逝的速度都是一樣的。人生是不公平的,但時間是公平的。」
「我想,我的轉行之旅之所以沒有失敗,是因為在每個讓我可能放棄的時間點我都決定去睡覺,而一覺醒來後,我便覺得沒有理由不繼續試下去。」
「育兒最害怕的是,我們不知道盡頭在哪裡? 會不會小孩『永遠』都不睡過夜?…找工作的路上,我也時常掉入這種絕望的負面循環中。想著想著,所有的精力都浪費在負面情緒之中,也沒有戰鬥力了。…雖然每個睡眠不足的夜晚那麼漫長,某天驀然回首,我們跟孩子都一覺到天亮了。」
Vanessa把她生命中的角色整合得很好,她珍惜母職帶來的改變,把它轉化成生命裡的一股動力,讓孩子成為她的教練跟啦啦隊長,幫助她前進,而不是被當下的無能為力所困。她從孩子、從同事身上學習:這個成長思維,幫了她很大的忙。
人生榜樣激勵女人突破困境和挑戰
在重回職場的第一線工作裡,我們常常看到榜樣、成功故事的重要至關重大;看到一個榜樣,會讓漂浮不安的人,多了力量跟踏實感。
在人生道路的選擇上,對一個女性來說,自己的母親是關鍵人物,跟母親關係的和解,母親已經活出、或是想活出的樣貌,是影響女兒的關鍵行動。
「我在我媽媽身上學到的,就是女人是可以事業跟家庭兼顧的,因為她就是如此。她在沒有犧牲家庭的狀況下,在自己的領域裡算是事業有成。我並不是說她很完美。相反地,她脾氣沒有很好、也有很多問題,可能因為她實在太忙了。我以前一天到晚跟她起衝突。她也從沒有跟我討論過事業、家庭如何兼顧這種問題。但她的存在讓我看見了可能–事業家庭同時擁有,是的,這是可能的。」
「在我請完產假,剛回去上班的時候,我曾經跟我媽媽說我在工作上感到很無聊、很想換工作。也提到要同時帶孩子與上班很累,所以想辭掉工作,『思考人生下一步』。
我以為媽媽會同情我當職業婦女蠟燭兩頭燒的困境,叫我好好休息一下。誰知她的回應是這樣的:
『如果妳是男人、有養家的壓力,妳能夠說辭職就辭職嗎?無聊的話,就在職進修,去探索妳想學的東西吧。』」
在前進的路上,找到榜樣,是很重要的:這可能是自己的母親,也可能是不太相熟的前輩或是姊妹。
工作生活平衡就是人生管理
在國家政策面,性別平等是給人選擇的自由,工作生活平衡是改變整體環境的氛圍、規章跟文化,讓人有空間活出自己想要的樣貌。但是,即便在外部環境上有空間,並不意味著每個人就可以獲得幸福。或是,當外部環境上的空間仍然有限制時,也不意味著人就無法有獲得幸福的機會。
在這之間,個人的態度跟行動相當重要,從個人層面來看,工作生活平衡就是人生管理。認知到這個議題,整合好自己的人生課題,就有機會發展出屬於自己的幸福。Vanessa的故事,是故事,更是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