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級:
悅讀性平 詳細資料
:::
書名 D-Day女孩:以柔克剛的間諜故事,二戰中擊敗納粹的祕密武器
作者 莎拉・羅斯(Sarah Rose)
出版社 麥田
出版日期 109-06-04
主題分類 教育、文化與媒體
國圖連結 查詢國圖資源
導讀標題 歷史記不住女性,女性鋪路D-Day
導讀者 方念萱
導讀者單位 國立政治大學新聞系副教授
看前想一想

1 .請舉出兩到三位與戰爭有關的女性的名字?她們是誰?從事什麼?你要想出舉出兩三位與戰爭有關的女性名字,很困難嗎?為什麼?
2 .在台灣,「女生應該不應該當兵」是時不時就出現的議題,而且,常常是「戰」性別、「戰」平等的問題,在網路上總能引發熱議。你覺得思考這問題的切入點是什麼?有哪些?你的看法是?
3 .從性平角度思考「保家衛國」這概念,你覺得應該包括哪些面向?前提是不落入性別刻板印象窠臼,有哪些面向? 

內容簡介

《D-Day女孩》是有關英國菁英間諜機構所招募的為國效力的女性,在二戰間為盟軍D-Day登陸而在敵後工作的實錄。盟軍贏來勝利,世人熟知這段歷史,期間為這目標賣命的女性的故事,現在見了天日。即使網路上不乏有關書中幾位女性的介紹、故事,但是這段歷史依舊少人聽聞,這段史實充滿戲劇張力。歷史背景是一九四二年,該時盟軍節節敗退,德國氣焰高漲,英國男性在戰場上。溫斯頓?邱吉爾設立祕密間諜機構「特別行動處」,要訓練具備各式技能的間諜。但是,大多數男性在前線,於是即使異議四起,「特別行動處」找來了女性。當時有三十九名女性響應號召,離開家鄉,採取各種不能為敵人知曉的方式抵達法國,從事破壞。
作者莎拉?羅斯根據近年解密的檔案、日記與口述歷史,聚焦描繪二戰時期三位女性的敵後故事,包括以各種招式突襲納粹,收集情報資訊。女性炸毀鐵道、策劃越獄,都見諸史冊,也在這本書裡有深刻描述。世人知道諾曼第登陸,但是不知道這些有著過人勇氣毅力決心的精彩女性如何以生命造就戰事轉捩點。?

性別觀點

我在書上乍看到女性來到敵後的法國的方式,目瞪口呆。無知的我,想到的是崔弗絲(P. L. Travers)寫的8部瑪麗包萍的故事,那位撐開傘、從天而降,來到櫻樹巷十七號,照顧起班克斯家孩子的保姆。即使保姆包萍神通廣大,她終究就是刻板印象中女人在行的角色。D-Day女孩們截然不同,她們當然不是保姆,她們是二戰期間1942年接受招募、參加邱吉爾計劃的39名女性,以降落傘空降到已經淪陷的法國,為在敵後參加法國抵抗運動的人提供武器、訓練更多反抗軍,等待盟軍D-Day的到來。她們不是保姆,她們是指揮,指揮成員炸毀發電設施、橋樑道路,她們進了集中營,有人終究沒能活著出來。

 

在此之前,就如本書作者Sarah Rose在介紹這本作品的Youtube影音中說的,在過往,我們想到戰爭、想到D-Day,想到的就是大批大批搶灘的男性,要從希特勒手裡將歐洲大陸搶回來。但是,事實上,有一批女性早在敵後出生入死(衣服袖縫裡藏著以備不時之需的致命藥丸,吞咬即死)、調兵遣將。後人對這段歷史的記憶裡,卻沒有她們。1942年,在法國有兩個游擊組織在運作,而在英國,由英國指揮的秘密組織雇用非法國公民,目標是為了盟軍進攻做準備。這兩方組織徵召了英國每一個可以上戰場的法語系男性,需求仍然不斷,於是英法複雜的結盟強化了招募女性的需求(頁40)。只是即使特別行動處從草創的時期開始就已經招募女性臥底,但是女性從來沒有得到任職令,沒有特殊教育、沒有褒揚令,女性上戰場,似乎只不過是因為當時沒有男人了,不得不的權充之計。

 

女性接受一樣的教育──隱形書寫、開鎖與保險箱,捕捉兔子、設陷阱與剝皮,好在黝暗的森林裡餵飽自己。要學縱火、破壞火車、偽造、勒索、跟蹤與刺殺。沒有一樣可以省得了;這是在戰場上,隨時要命的地方。女性受訓之後,原本被認定擔任信使、快遞,但是就像書中的莉絲所言,她跳傘降落法國,並不是去當個被認為女性最適合擔任的跟班。她很清楚,「服從男人並不屬於任何盟軍的勝利策略。」(頁75)。過往女性參與戰爭的方式,就是被分配到輔助機構,但是,只要女性願意,她們簽下文件,「證明自己瞭解殺戮與死亡真正的意義」(頁36),她們就可以用致命武器,以不同的方式參與戰爭。其實,納粹德國在1940年到1941年5月期間對英國各城市與工業中心炸個不停,尤以倫敦為最,而在倫敦大轟炸之後,就有七萬八千名女性開始對德國人開火了(頁37),操控威力足以擊落德軍戰鬥機的防空高射砲,邱吉爾的女兒瑪麗就在海德公園的大砲發射點工作。只是在此之前,她們沒有跨入敵後。D-Day到來之前,原本的計劃就是在盟軍發動攻擊的同一天,法國必須在一夜之間同時停擺,包括電話、交通工具、所有主要的橋梁與道路必須是完全用不得。但是,派女人到戰區,去癱瘓這些?直到要讓女性搭機飛至法國領空空降而下的前一天,指揮總部對此竟然還因為意見不一、僵持不下。女人可能壞了事!書中寫出當時要下決定的眾人用來說服彼此的話竟然是「在這令人灰心喪志的時刻,已經沒有時間等待想像中未來會出現的完美軍人。」(頁80)看完全書,知道當年D-Day之前就在敵區戰鬥的女性的所有作為,她們怎麼不是完美軍人!當代想像完美鬥士的女性,可能油然想起的是好萊塢電影《異形》中蕾普利與《神力女超人》的黛安娜,卻不知歷史上就有這樣分分秒秒都面對死亡的女戰士。特別行動組織高層的對話顯示的當時對於「完美軍人」的想像──非關技能、非關報效家國的意志,整個戰鬥者、為人民生存的戰鬥者的想像,就是生理男性。這樣的想像與產生的效果,讓進入敵區的女性在具備求生、破壞的技能、心智體力技術抗敵無虞之時,還必須面對敵後同志的猜忌、懷疑,後方指揮的忌憚、天高路遠而可能隨時放棄她們的壓力。

 

其實,除了這本書,近年報章雜誌陸陸續續有好些有關二戰期間「女英雄」(暫且先不管「英雄」這個詞的性別意涵)的報導,BBC新聞在2020年5月就刊載一篇有關二戰期間八位各國女性抵抗暴力的報導。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洲戰場結束於5月8日,2020年5月8日是二戰終結75週年紀念日。新聞報導開頭就指出,我們時常忽略女性在戰爭衝突中的角色。75年過去,世人回看歷史,當中還是少了女性身影。因此BBC在那日子為了紀念,回顧災難、戰爭中的八名她們憑藉自己的勇敢而為歷史銘記的女性。為什麼歷史記不住女性?

 

學者研究(孫秀蕙,陳儀芬,2017),二戰期間1940年,美國的宣傳海報就是以「廚房是勝利的關鍵」為口號呼籲女性好好盡「本分」;1942 年以「我們也做得到!」(We Can Do It)為訴求,強調女性在戰爭期間扮演守護或勞動者角色的重要性。同一篇研究中也引述歷史學者周婉窈的著作指出,日本戰爭語言中,相比於以勇敢的軍人或勤奮的產業戰士形象出現的「男性」符號,戰爭期的女性符號,往往為了配合國民精神總動員,女性就是以樸素打扮、堅守家園、出現代替男性勞動的「模範女性」形象為主。男人不在了,守住家園的重責大任就在女性肩上。戰爭期間規範性的女性角色一再地在廣告、文宣、政府文告中出現,然而這些形象就是守住家守住孩子,頂多越俎代庖地進入家庭以外的場域工作。因為,沒有男人了。《D-Day女孩?:以柔克剛的間諜故事,二戰中擊敗納粹的秘密武器》一書的立足點完全不同,除了歷史背景、特殊行動隊的對於派遣女性的固著思考的描述之外,《D日女孩》細數各個女性主角自兒少時起在體能、在身心自識上的經驗。即使在那樣一個與今相較來得保守封閉的時代,但是書裡描述的三位女性,其實都有著非常鮮明的「做自己」的經歷與過程。

 

戰爭與其他大災荒一般,是人類歷史上最碾壓個人、造成集體毀滅的惡力,然而,在二次大戰的歷史書寫裡,終究出現了對於一個一個投身戰事、進入最危險的敵後、前線的女性的故事。過往的刻板印象來自於我們習焉不察,閱讀著想當然爾的大敘事,而刻板書寫裡女性失聲,受制於我們先一步地認定那裡沒有女人。史家、記者、甚至虛構寫作,如果都著力去找尋女性的腳蹤足跡,可能就一遍又一遍地改寫事實,改寫整代人對於戰爭的記憶、對於戰爭中人──特別是女人──能動性的理解。女人上戰場,一樣可能遇襲、受虐、身亡,為國捐軀。但是,在紀錄裡看不到女性,等於先一步就判了女性死刑,將其在歷史中除名,這樣的行事還總以紀錄書寫女性就可能削弱男性氣概為名(總是先一步問「那男人去哪裡了?」)需要重新檢視的,是我們觀察史實的眼光是不是先一步就避看女性、獨尊男性。

 

在最不可想像的所在,有著前仆後繼的女性,即使戰爭之興,女性無份無責,但是她們欣然而至、沒有置身事外的行動,在任一處都一樣。

 

看完動動腦

1 .你有沒有注意過軍事、戰爭、科技、體能競技相關領域、主題的歷史書寫裡,撰寫的人如何敘述那個時候裡女性的處境?書寫中女性又是如何登場?


2. 本書〈作者後記〉處,Sarah Rose與她自承她本也敬佩的歷史學家Max Hastings對話。Hastings在他寫就、2015年出版的書中說「多數戰時特別行動處特務的敘述,尤其是女性、特別是法國,都有大量浪漫的胡說八道」。Sarah Rose在〈後記〉裡指出,即使他自己也仰賴Hastings的研究與作品,但是這段話「展現出二次世界大戰研究圈屢見不鮮的態度。」Rose在書中清楚交代了她整理比對查核史實的做法。
紀實的文類,像是歷史、新聞,往往在專業表現裡蘊藏著習焉不察的性別刻板思考,甚至以之為專業表現,系統性地扭曲了對世界的認識。你想到哪些領域、哪些再現真實的手法與說法,也有這樣的問題? 

參考資料

孫秀蕙、陳儀芬(2017)。〈臺灣日治時期商業廣告中的「戰爭」符號研究:以《臺灣日日新報》為?〉,《新聞學研究》,130: 1-47。

 

斯維拉娜.亞歷塞維奇原著,呂寧斯翻譯 (2016) 。戰爭沒有女人的臉: 169個被掩蓋的女性聲音。台北市:貓頭鷹出版社。

上版日期 112-01-11